免疫低下者和高龄人士要有长期的预防打算

我们这次不是和Omicron一种病毒在作战,而是和多种病原体组成的联合舰队在混战。从我自己接触到的危重病例来看,许多人并非只感染新冠这一种病毒,而是感染了多种病原体。新冠病毒、流感病毒、合胞病毒和多种耐药菌一起袭击,加上患者的基础疾病,这些导致重症患者的治疗特别棘手,已经不能简单地用统一方案治疗了。
根据我国国家流感中心的周报,2022年第51周(2022年12月19日-2022年12月25日),我国南北方省份流感样病例百分比均出现快速上升,南方和北方的哨点医院报告的流感样病例就诊比例是去年同期的212%和325%。《柳叶刀》对英国212466例COVID-19住院患者进行的研究发现,同时感染新冠病毒和流感病毒的患者死亡的可能性比单独感染新冠病毒者高2.35倍。
这种病原体的联合舰队对免疫低下者和老年人的杀伤力尤其强大,这种现象以后将成为常态,不过不同季节会出现不同的病原体组合。如今是冬季,新冠病毒主要与流感病毒、合胞病毒和各种细菌联合袭击人类。到了夏秋季节,它又会与轮状病毒、诺如病毒、痢疾杆菌、大肠杆菌等联合袭击人类。酷暑季节,新冠病毒甚至还可能与热射病并发,抢救难度就更大。
医疗挤兑现象也将成为常态。
新加坡在2022年11月-12月份也刚刚迎来了一波感染高峰,在高峰期,新加坡急诊候诊时间的中位数是七个小时。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2周,之后逐渐下降到4个小时。新加坡的医疗体系号称发达,混合免疫水平很高,急诊候诊时间都需要这么长时间,我们今后更避免不了这种局面。
新加坡2022年11月份接获到6万5525例冠状病毒感染的通报,当中约23%属于再次感染。所以每一轮新的感染潮来袭,再感染的比例都非常高。
按照传染病学的一般规律,能被发现的感染者只是实际感染人数的冰山一角,有些传染病学家认为,能被发现的感染者只占实际感染人数的十分之一左右,新加坡11月份实际感染人数肯定比通报的多很多。但因为大多数新加坡人已经感染多次,体内产生了特定免疫力,所以他们不会再有症状,不易被发现。
Omicron毒力虽较原始毒株和早期的其他变种弱,但其绝对致死量却最高。日本政府2022年12月30日通报,正在经历第八波疫情的日本单日新增新冠病例14万8000多起,新增258例病死者。日本2022年12月份的新冠累计病死者为7432人,创造了日本爆发疫情以来单月死亡数量的最高纪录。
此前日本死亡人数最高的月份是在第七波疫情高峰时的2022年8月份,该月份日本因新冠致死者为7329人。日本此前也曾经像我们一样严防死守,放松管控的时间并不长。直到2022年3月份,日本政府才正式宣布解除疫情防控措施。而且日本的放开是渐进式的,采取的是压平感染曲线的缓疫策略。
从日本和新加坡的情况来看,我们今后可能要面临的局面是每年要经历好几轮的疫情高峰,每一轮都会有一批免疫低下的慢性病患者和老年人提前过世。疫情高峰期,医院还是会人满为患。
前不久,鄂尔多斯市对该市的新冠感染者做了问卷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在治疗方面,有85.41%的患者自行服药治疗,仅有0.81%的患者在医院门诊就诊,0.19%的患者在医院住院治疗,0.78%的患者通过网络问诊,12.81%的患者没有就诊也没有服药。0.81%的感染者到门诊就诊,0.19%的感染者住院治疗,就已经导致医疗机构出现前所未有的挤兑现象,可见我们的医疗系统的承受能力是多么的有限。
我认为现在再谈论短期内会不会发生第二波疫情,第二波疫情中再次感染率能达到多少没有太大的意义。对不可知的未来要有敬畏之心,不要信口开河。我们应该有前瞻性的视野,提前做好预防工作,保护脆弱人群,认真研究对策。
在这第一波疫情中,大多数人猝不及防,这在客观上必然导致更多的死亡。现在应该亡羊补牢,为以后的疫情高峰做足准备,国家、个人和家庭储备药品时必须考虑各个季节的流行病。
春夏秋冬各个季节都可能再次爆发新一轮的疫情高峰,何时再爆发以及重复感染者比例究竟有多高,完全不由人类说了算,而是由病毒说了算。大量的就诊人口聚集在医疗机构,交叉感染,会导致多种其他病原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社会面上扩散。
今年冬季的流感病毒高发,与各地新冠高峰期就诊人数太多有很大的关系。医疗机构是最容易发生传染病交叉感染的地方,就诊者感染后将病原体带回家庭和社区,在社区传播,这必然会导致更多的人感染多种病菌。
这对高龄和(或)有慢性重大疾病的免疫力低下者构成了很大的威胁,会直接缩短他们的预期寿命。我们古人用风烛残年来形容这些免疫力低下者,他们就像风中之烛。他们的生命之光在风中摇曳,随时都可能被风吹灭。
但人类也有许多对付这种威胁的办法,我小时候乡下经常没电,我们常常要点煤油灯照明。家里漏风的时候,煤油灯很容易被吹灭。所以那时候的煤油灯都有一个避风罩,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很少见过这东西。这种避风罩是用玻璃做成的,刚好将灯芯围成一圈,可以避风。
体质孱弱者在这样的时代生存,就要有自己的避风罩。这个避风罩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各种疫苗,另一部分是常备药。
我在去年年初就不断撰文提醒大家,家中要预备常备药,我还说过我自己家中有一柜子的常备药。当时我说过病毒留给我们的窗口期越来越短,再不接种疫苗和预备常备药品就来不及了。我当初撰写的这些文章都还没删,各位在我既往发表的文章中是可以找到我提到的这些内容的。
每个家庭需要预备的常备药品是不一样的,我是根据家庭成员的体质特征来预备药品的。我一直强调要有备无患,这句话永不过时。我不和大家在疫情高峰期抢购药品,但是我日常预备的药品非常充足。
任何人都不需要跟风抢购药品,但是一定要对各个季节的流行病以及这些流行病的常用药有所了解,家中也要有点药品储备,慢性病患者还要储备足量的治疗自己基础疾病的药物。这部分的清单我开不了,因为每个人的体质情况不一样,所以要预备的药品也不一样。比如我有慢性咳喘性疾病,我就会预备一些化痰止咳药。我容易腹泻,我就预备一些常用的止泻药。每个人要根据自己的身体特点做些日常储备。
家中有慢病患者和老人的家庭,需要预备一定量的提升免疫力的中成药,如生脉饮口服液、补中益气丸、香砂六君丸、二陈丸、人参养荣丸、参苓白术颗粒、玉屏风颗粒、归脾丸、人参麻仁丸等。还要预备常用的维生素,如维生素A、复合维生素B、维生素C、维生素E等,也要预备少量的补液盐和口服葡萄糖。这些都是提升免疫力,维持体液平衡,维持生命运转的基本药品。
我给家里的老人们预备了一大箱子的常备药,治疗他们的基础疾病以及各种感染性疾病和常见的提升免疫力的药物都有,这样在医疗挤兑时就不会无药可用。我也给他们每人买了一套血氧仪、血压仪和体温枪,这样就能随时监测他们的基本生命体征。只要基本生命体征正常,就不用慌张。
此外,脆弱人群在生活上也要注意。中医古籍《黄帝内经》说“虚风贼邪,避之有时”。那时候大家不知道传染病是由各种各样的微生物造成的,所以用贼邪来形容它。我们今天知道造成传染病的是细菌、真菌和病毒,病从口鼻、黏膜、生殖器官和皮肤而入。所以我们要做到出入戴口罩,回家勤洗手,勤通风,不吃生冷食物,禁烟限酒,勿乱性滥交,碗筷勤消毒,适度运动,这可以降低我们感染病原体的概率。
除了贼邪,还有“虚风”也要避。但这“虚风”应是广义上的虚风,严寒酷暑和大风天气均为虚风,这些都是我们应该躲避的。
风险无处不在,生存要靠智慧,智者从不怨天尤人,而是自己动脑子保护自己。对风险有前瞻性,多学知识降低风险,我们就能多活些日子。靠理性和数据来做抉择,而不是被自我情绪和偏见操纵。人生就像在大海中遇难,要想逃生,自救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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